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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有性与《温疫论》

吴有性与《温疫论》

吴有性(1582-1652),字又可,明吴县洞庭东山人,明末医学家,其先为东山吴巷人,粹于医。崇祯十四年(1641),南北各省瘟疫(又作温疫,书名亦同)流行。吴有性乃“静心穷理,格其所感之气,所入之门,所受之处,及其传变之体,平日所用历验方法”,治疗瘟疫,并将病理和治疗方法总结成“《温疫论》二卷《补遗》一卷”(据民国《吴县志》著录),创立了我国传染病学基础,是我国温病学奠基人。


据乾隆《吴县志》记载,吴县在崇祯十四年、十五年连续两年大灾之后又大疫,是“宋建炎金兵惨掠后,未有此奇荒”。该志卷26《祥异二》称:“十四年辛巳正月二十日至三月,多大风,扬沙昏蔽天日……五六月,亢旱无雨,蝗来,米价每石贵至三两有奇。秋初,蝗,复生蝻,禾稼食尽。复生五色大虫,啮菽,米益腾贵。自四月至冬,比户疫痢。知县牛若麟市药设局,延医诊视,疗者什三,死者什七。推官倪长圩与若麟日收露尸,给槥瘗土以万计。”又云:“十五年壬午春,米贵石至三两三钱,麦石二两三钱,民益艰食,流离窜徙,老稚抛弃道旁,城乡房舍半空倾倒,死尸枕藉……五月十四日,县西南境大雨雹。嗣后淫潦不止,又大疫。若麟设局施药,得疗者半。”

吴有性与《温疫论》

关于当年大疫的严重性,我们可以从乾隆《吴江县志》卷37《别录》的一则记载得到佐证:“诸生王玉锡,字来宣,当崇祯十四年,邑中大疫,死者阖门相枕藉,无遗类,偶触其气必死。玉锡之师陈君山父子妻孥五人一夜死,亲邻不敢窥其门,玉锡独毅然直入,曰:‘师弟谓何忍坐视耶?’乃率数丐者至尸所,一一棺殓之,止有一襁褓子几死,略有微息,亲抱出乳药得生……”


除了吴江、吴县,昆山同样也是大灾之年,据《光绪昆新两县续修合志》卷33《人物十六艺术》记载:“李逸,字斐石,性好佛,尤工画佛,尝依《净土经》画《九品往生图》,庄严妙丽,穷极相好。崇祯辛巳,岁大饥,饿莩塞路,逸绘《饥民图》请于巨室,作粥赈之……”

面对************的灾荒,吴有性出于医者本性,悲天悯人,协助官府设局诊视是毫无疑问的。但是因为瘟疫爆发实在面广量大——“比户疫痢”,病情又不同于其擅长的伤寒,因而还是出现了“疗者什三,死者什七”“死尸枕藉”的结局。但是吴有性在大疫面前并不是无所作为,而是在不断的临床诊疗中摸索最有效的处方,于是就有了《温疫论》的诞生。

吴有性与《温疫论》


据《江苏艺文志·苏州卷》著录,吴有性著有《温疫论》2卷、《春生妙术瘟疫论》6卷、《吴又可瘟疫论节要》1卷(清潘道根删润)、《瘟疫论补注》2卷(清郑重光补注)、《补注瘟疫论》4卷(清洪天锡补注)、《瘟疫论类编》5卷、《瘟疫论解》3卷(日本仄山文豹编注)、《瘟疫合璧》2卷(清王嘉谟补编)、《瘟疫发挥》2卷(日本小畑良卓校注)、《瘟疫论私评》2卷(日本秋吉质评)、《瘟疫论辨义》4卷(清杨尧章辨义)、《吴郑合编》2种6卷(吴有性《瘟疫论》2卷、清郑奠一《瘟疫明辨》4卷)、《伤寒实录》《医门普度瘟疫论(重订)》2卷(清孔毓礼、龚绍林评)、《医门普度瘟疫论痢疾论》6卷(孔毓礼评)。

吴有性与《温疫论》


从上述论著看,吴有性《温疫论》2卷是有关瘟疫的源头性著作。《清史稿》卷《艺术传一》称:“古无瘟疫专书,自有性书出,始有发明。其后,有戴天章、余霖、刘奎,皆以瘟疫名。”又云:“崇祯辛巳岁,南北直隶、山东、浙江大疫,医以伤寒法,治之不效。有性推究病源,就所历验著《瘟疫论》。”经过临床精心观察,他认为瘟疫之病因,与伤寒之邪由肌肤表面由表及里“自阳至阴,以此而深”的传播有所不同。瘟疫由口鼻而入,“其邪在不表不里之间”是一种不能见、闻、触到之“疠(戾)气”。疠气不止一种,故称“杂气”。某种杂气可使人患某种传染病,各种疠气均有其“特适”性(特异性)。《瘟疫论》将瘟疫传变途径分为九种:“或表或里,各自为病;有但表而不里者;有表而再表者;有但里而不表者;有里而再里者;有表里分传者;有表里分传而再分传者;有表胜于里者;有先表后里者;有先里后表者。其间有与伤寒相反十一事,又有变证、兼证种种不同。”在《瘟疫论》中均“著论制方,一一辨别”。

吴有性敢于破除传染病因旧说,倡言“守古法不合今病”,创立“疠气”病因学说,其革新精神,极为可贵。所著《瘟疫论》一书,对丰富温病学内容,促进温病学发展贡献很大,成书未两年,便刻印传世,医家竞相翻印,流传甚广。康熙间传至日本,备受推崇。《瘟疫论》是中国医学史上一部不可多得的著述,已被列为百部《江苏传世名著》之一。

吴有性在东山的遗迹,仅存其以族长身份所立《净志庵碑记》一块,落款为崇祯十七年,即1644年。碑被砌在鹅潭庙墙内,今庙毁墙存,此碑尚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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